302 温柔乡4 (第1/2页)

两个小孩子吃完,也飞快地下了桌，你追我赶跑出去玩了。
　　
　　餐桌上，只剩下哑妇人、老婆子和百里辛三人。
　　
　　哑妇人显然已经吃完了,她这一顿饭其实没吃几筷子，全程都在照顾两个孩子吃饭。
　　
　　将筷子放在一边，哑妇表情安静地坐在桌前，默默等着老婆子吃完饭。
　　
　　“我吃饱了,你慢慢收拾。”等到老婆子也吃饱离桌,哑妇有些疑惑地看向百里辛,“咿咿呀呀”比划着什么。
　　
　　百里辛“我吃饱了,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不用管我了。”
　　
　　哑妇这才从桌子上站起来,低头熟练地收拾起碗筷。
　　
　　她对现状没有丝毫的不满，这一切对她而言似乎是理所当然。
　　
　　这些就应该是她做的。
　　
　　百里辛试着伸手去帮忙,可手刚拿起碗筷准备帮女人收拾,女人立刻推开了百里辛的手。
　　
　　一边指着碗筷一边指着自己,接着又指了指百里辛和外面的院子。
　　
　　意思是桌子她来收拾，让百里辛出去玩去。
　　
　　百里辛细细端详着哑妇,哑妇虽然没怎么打理自己,可那身廉价的粗布麻衣并没有掩盖她的美丽。
　　
　　没有扎上去的碎发挡在额前,女人冲着百里辛轻轻一笑，很像开在四月里的雏菊花。
　　
　　一个漂亮又温柔的女人。
　　
　　哑妇坚持如此，百里辛就没有再坚持,而是站起来出了门。
　　
　　此时两个孩子也不知道跑哪儿玩去了,百里辛走出院门的时候就看到村子里面黑漆漆的,路上也没有路灯,只有村口那里亮着一盏指明灯。
　　
　　他在外面的路上走了没一会儿,就听到从一处房子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和打扑克的声音。
　　
　　那个院门并没有锁上，虚虚掩着的门轻轻一推就被推开了。
　　
　　百里辛走进去，就看到院子里面挂着一个大灯，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一群男人围在一起打着扑克。
　　
　　“大你！”
　　
　　“飞机！”
　　
　　“顺子！”
　　
　　“哈哈哈，我又赢了！”
　　
　　男人们里三圈外三圈围了很多圈，得亏百里辛高，踮起脚刚好能够看到人群里的情景。
　　
　　在人群的中央是一张四方桌子，四边坐了四个男人，正打得酣畅淋漓。
　　
　　刚才说自己赢了的人就是哑女的丈夫。
　　
　　上桌的男人们玩得开心，周围的男人们看得也很兴奋。
　　
　　一局玩完，他们也没有结束的意思，继续开始了下一轮。
　　
　　周围的看客们也没有厌烦的意思，就这么一个个探出脑袋看着。
　　
　　百里辛的私信响了一声。
　　
　　他打开私信看了一眼，发现是李灿灿发来的。
　　
　　李灿灿辛神，方便见一面吗？我好像发现这个村庄的秘密了。
　　
　　百里辛好，我去找你们？
　　
　　李灿灿好，来吧。
　　
　　百里辛离开的时候又朝屋子里看了一眼，一名妇女身后背着一个婴儿，正在低头静静地收拾着厨房里的碗筷。她眉目低垂，似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灶台上，外面的一切都和她无关。
　　
　　循着记忆，百里辛来到了李灿灿和孙凝的住处。
　　
　　她们两个家里只有一个老人和孩子，村子里没什么娱乐项目，大家的作息时间也都很统一。这个时候他们家也是吃完饭，一大一小两个人出门遛弯去了，房间里只有苏灿灿和孙凝两人。
　　
　　百里辛一进入房间，李灿灿就赶紧关上了门，神秘兮兮道“我们怀疑，这个村子里的女人都是拐卖来的，这可能是副本正常线背后没有点名的剧情。”
　　
　　孙凝“我们一住下就去找了盼盼，当时我给了她一块糖，问她为什么这么不开心，盼盼说她想弟弟了。”
　　
　　“她说她弟弟被后山的山鬼抓走了。”
　　
　　“这个村子里有好多小孩，几乎每家每户都有小孩。我觉得太诡异了，小孩多了当然好，但没有那个家里会有这么多小孩，对吧？”
　　
　　“后来我们又问其他小孩，他们也都知道山鬼这个故事，还说好多坏孩子都被抓走了。”
　　
　　孙凝“我怀疑根本就没有什么山鬼。”
　　
　　“那些话都是大人变出来骗小孩的。”
　　
　　“真正的鬼是那些大人，男人们从外面买来妇女，逼她们一个劲儿地生孩子，再把生出来的孩子卖掉。如果是男孩，就趁着小不记事儿卖个好价钱，如果是女孩就养大一点，当媳妇再卖掉。”
　　
　　“我发现村子里面几乎没有很大的男孩，反倒年纪大一点的女孩有很多。”
　　
　　“你觉得呢，百里辛。”
　　
　　百里辛抿唇“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但又有哪里怪怪的。”
　　
　　李灿灿“你觉得哪里怪怪的？”
　　
　　百里辛“说不上来，只是觉得有点违和感。对了，这家里的人有通知你们明天参加村头老李孙子的白天宴吗？”
　　
　　孙凝“说了，明天去看看。”
　　
　　百里辛想起了什么，又问了一句“这家人对你们俩怎么样？”
　　
　　孙凝和李灿灿对视一眼，李灿灿才道“对我们挺好的，老人家晚上还给我们烧了一大盘红烧肉。不过我们俩都没吃，她的孙子挺瘦的，还在长身体的时候，眼巴巴瞅着红烧肉，我们就把红烧肉都给老奶奶的小孙子了。”
　　
　　百里辛“我记得当时村长说过，这一家有两个儿子，都出门打工去了。这个孙子是谁的孙子？”
　　
　　孙凝“是大儿子的，小儿子还没结婚。听说大儿子的媳妇在生这个孙子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他们家里穷，在这里赚不到什么钱，只能出门去打工赚钱。”
　　
　　百里辛“哦”了一声，外面的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孙凝“应该是老人和她孙子回来了。”
　　
　　她话音刚落下，院子里就传来了一道上了年纪的苍老声音，声音和蔼带着笑意，百里辛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一张和蔼可亲的脸。
　　
　　“孩子们，我先带着孙子睡了哈，你们也早点休息。”
　　
　　“哎，好的，奶奶。”李灿灿扯着嗓子对外面喊了一声。
　　
　　百里辛透过纸窗户的缝隙往外面看，就见一个老人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牵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走进了这间屋子旁边的屋子。
　　
　　孙凝“这个村子休息得好像特别早，什么娱乐项目都没有。但饭后男人擦擦嘴巴就没什么烦心事儿地出门了，女人还要忙前忙后收拾厨房。”
　　
　　“这群自以为是的男人们。”
　　
　　孙凝说完，忽然朝着百里辛看了一眼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不是指你，也不是指所有的男人，我是说有些普信男。”
　　
　　“没关系，”百里辛推开了房门，“我能理解，因为我也看不过眼。既然主人都要睡了，我就先回去了，这才第一天，先不用太着急，明天早晨见，晚安。”
　　
　　孙凝“好，晚安。”
　　
　　李灿灿“好梦啊，辛神。”
　　
　　百里辛出了门后并没有直接回哑妇家，而是径直朝着村口前进。
　　
　　村里很安静，现在才晚上八点多，路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只有那盏昏黄的指路灯孤零零挂在村口。
　　
　　寂静空旷。
　　
　　百里辛站在村口许久，他目光望着远处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绵延后山，再也无法看到大山后面更深更远的地方。
　　
　　这座大山伫立在面前，就像一座巍峨的墙壁一般阻挡了前行的路。
　　
　　吹够了冷风，百里辛才回到了住处。
　　
　　这时那些打扑克的人已经散场了，整个村子都安安静静的，百里辛蹑手蹑脚推开房门走进去，一进门就看到主屋还亮着灯。
　　
　　主屋的门没有关，从这里看过去，刚好能看到主屋里面的情景。
　　
　　昏黄的煤油灯下，哑女披着件衣服坐在桌子边。
　　
　　可能是她以往这个时候已经睡了，现在强撑着身体坐在这里的她单手撑着腮，肩膀轻微耷拉着，眼皮都快要拉成一条线。
　　
　　女人漂亮物美的脸在昏黄的没有灯光下展现出来的是一种独特的妩媚和恬静，她像一幅画，与世无争地坐在那里，世间的所有纷扰和烦恼似乎都与她无关。
　　
　　女人头重重打了一下瞌睡后猛然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回来的百里辛。
　　
　　恬静的表情瞬间有些高兴，女人赶紧站起来走到百里辛的面前，“咿咿呀呀”比划着。
　　
　　百里辛这时候才有些怔愣“你是在等我？”
　　
　　女人重重点了下一头，指了指黑乎乎的天，又指了指手腕，最后指了指百里辛的房间。
　　
　　“你说天太晚了，让我回去睡觉？”
　　
　　看到百里辛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女人脸上顿时洋溢起笑容。
　　
　　百里辛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面前的温柔女人，“我现在就回去睡觉，谢谢你，天不早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哑妇赶紧点头，她快走两步关上大门后又转头灭了桌子上的煤油灯，最后才和百里辛又告别了一下才蹑手蹑脚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隔着墙壁，男人傲慢又不耐的声音传来出来“我才睡着，你个娘们就过来吵我。我休息不好明天干不好活没钱赚的话，看你吃什么！磨磨唧唧的，赶紧上床睡觉。”
　　
　　百里辛“……”
　　
　　这隔音效果，可不咋地啊。
　　
　　……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百里辛就隐隐约约听到了爆竹的声音。
　　
　　他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就见哑妇竟然已经醒了。
　　
　　依旧是那件花围裙，依旧是那身衣服。女人安安静静地在厨房里揉着面团，为一家人准备早餐。
　　
　　许是听到了脚步声，女人百忙中抬起头朝着这里看一眼，温柔地朝着百里辛笑着。
　　
　　百里辛回了个不失礼貌的微笑，赶紧走出了院门。
　　
　　这个时候天正还只是将将鱼肚白，远处的青山被雾气萦绕，从这里看过去，仿佛一座在画卷里的仙山。
　　
　　而在青山脚下，这个村庄的尽头，有一户人家正在燃放鞭炮。许多人忙忙碌碌聚集在那个巷子口，那应该就是老李家了。
　　
　　听到声音走出来的不仅仅只有百里辛，几乎所有的玩家走了出来，站在巷子口好奇又警惕地朝着村口张望。
　　
　　这是大家长期过副本行程的本能反应。
　　
　　任何风吹草动都有可能会是线索或者致命的危险，大家都是高楼层的玩家，警惕着一切未知。
　　
　　不过和这些玩家不同，除了那些帮忙的人，村子里的其他人却没有一个出来的。大家该睡觉的睡觉，该做饭的做饭，好像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
　　
　　一个多小时后，太阳完全升起之后，男人才穿着背心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在男人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欢脱的孩子。
　　
　　女人就像天生会魔法一样，百里辛早晨看到她的时候她手里还只是一个面团，等坐到饭桌上的时候，一个其貌不扬的饭团已经变成了各种面食。
　　
　　有专门给男人准备的面条，还有给两个小孩子吃的面叶。
　　
　　香喷喷的早餐端到桌上，众人立刻大快朵颐起来。
　　
　　男人吃得尤其多。
　　
　　男人的饭量和胃口好像一直不错，早上的时间他都能一个人喝下两大海碗面条。
　　
　　“我先去田里干活，中午的时候咱们分头去老李家。”男人熟练地抹了抹嘴站起来，行使着一家之主的权力下达着命令，“我走了。”
　　
　　说着，男人就出了门。
　　
　　饭桌上，只剩下哑妇和两个孩子。
　　
　　百里辛指了指昨天老妇人坐的位置“她为什么不来吃？”
　　
　　哑妇放下筷子，用食指竖起来了一根手指头。
　　
　　哥哥随后奶声奶气地翻译道“我奶奶一天只吃一顿饭，她现在年纪大了，胃口不好，所以不能多吃。”
　　
　　百里辛“哦”了一声，低头干饭。
　　
　　这段饭吃得很安静，席间只能听到筷子在碗里“滴溜当啷”的敲击声。
　　
　　饭后，百里辛再次提出了要帮忙收拾，依旧被女人回绝。
　　
　　百里辛只是看了女人一眼，便没有再说什么，出了门。
　　
　　哥俩好像一直到处玩，每天不是吃饭就是娱乐。
　　
　　看到哥哥又要带着弟弟跑出去，百里辛赶紧用一根棒棒糖叫住了他们两个。
　　
　　“你们爸爸平时都在哪儿干活呢？”
　　
　　哥哥“在地里干活啊。”
　　
　　百里辛“地里又是在哪儿？”
　　
　　哥哥天真烂漫地冲着百里辛眨眼睛“地里就是地里啊，爸爸每天都会出去干活，他干活才能给我们赚钱买吃的呀。”
　　
　　百里辛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后，就索性换了个问题“你们村子里面有学校吗？”
　　
　　弟弟牙牙学语地重复了一句“学校，学校。”
　　
　　哥哥“学校，我知道在哪儿，你要去看吗？！我可以带你去哦！”
　　
　　说完，一双bulgbulg的眼睛直勾勾望着百里辛。
　　
　　百里辛瞬间就明白了哥哥的意思，他妥协地塞给他一根棒棒糖，“好了，带我去吧。”
　　
　　哥哥一手弟弟，一手拽着百里辛，在本来就不大的村子里饶了一会儿，来到了距离村委不远的一个小院子。
　　
　　小院子四面都砌着高高的红色围墙，绿色大铁门锈迹斑斑，就连大铁门上的锁链和锁头都生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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